纸，是一种有温度的创作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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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当代纸艺术在世界各国可说是发展迅速，原因除了纸材料价廉易得 之外，纸本身的可塑性也很高，是极佳的艺术创作素材。比如瑞士的阿洛伊 斯拉瑟尔用瓦楞纸做的“扶手椅”；荷兰纸建筑师、艺术家英格丽Siliakus 的作品《思考》等，都预示着纸艺术向着更广泛的领域进发。除了这些形式 运用外，也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将纸质材料作为自己艺术创作的一部分，或者单独去专研纸艺术，将传统与现代相结合，呈现出让人耳目一新的纸艺作品。

过去的2010年代，是关注和收藏当代艺术的人群极速扩张的10年，而纸艺术创作呈现出来的“当代性”面貌也正吸引一部分藏家的关注。那么，正在逐 步成长的当代纸艺会否成为当代艺术市场的一个新领域？

李红军《偏移的纸片之二》-中国北京-24×34×36

纸艺术已成为当代艺术一员大将

“纸”是具有世界性的文化符号。在《后汉书》中便有关于蔡伦造纸的记载 ：“ 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在这个书写和阅读越来越电子化、数字化的时代，纸张除了以书籍的形式继续承载文化的灵魂外，也早已成为一种艺术形式，称纸艺术，以折纸艺术品、纸艺展览、文创产品，甚至室内设计装饰等多种形式出现。

在国外，纸艺已渐渐自立门户，成为单独的艺术门类。早在 20 世纪 50 年代左右，美国就开始有艺术家利用纸或纸纤维进行艺术创作，西方国家将以 纸张和纸纤维为基础材料的艺术作品统称为“Paper Art”， 即纸艺。不过，在现代人眼中，对于纸艺术有一个传统的误区，那就是提起纸艺术，大家能想到的都很局限，如传统的剪纸、折纸等。但随着当代艺术的出现、发展并兴起，纸艺术也随之有了更丰富的表现形式。在纸艺创作由传统转向当代的过程中，创作手法不再只注重纸形态的塑造雕刻，开始关注纸材料本身——纸的原料、特性、质感，并开始寻求与其他元素的融合，如颜料、丝绸、木材等，呈现形态也从最初的平面开始向立体，甚至是空间延伸。纸的融合与重构令纸艺作品蕴含了丰富的艺术表现语言，突破传统的界限，成为可以与观者对话的独立灵魂。也由此诞生了国内外一批优秀的纸艺艺术家，如美国艺术 家八柳里枝（Rie Hachiyanagi）， 哥伦比亚艺术家米里 亚姆· 伦德纳（Miriam Londoño）， 德国艺术家海伦· 特 斯卡切尔（Helene Tschacher），韩国艺术家表仁夫（Pyo, Inbu）、 申昊润（Ho Yoon. Shin.）， 中国艺术家李红军、胡声平、王笑今、胡又笨、黑余等。

同时，当代艺术的各种特性在纸艺作品中互相渗透和印证，令纸艺作品不再局限于美的形态，而创作空间的内涵和外延空前伸展，当代风貌的刻画力愈渐深刻，以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进入大众的视野与文化生活中，成为当代艺术创作独具一格的领域。

表仁夫《风之忆 · 娘》 作品材质 ：纸上画 尺寸 ：100cm×60cm

宇宙的景象和声音

印度，安肯·密特拉

作品材质：聚丙烯纸

尺寸：300 x 400 x 600cm

纸艺术市场业态正在构建

近 20 多年，纸艺术正处在一个逐渐发展的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2019 年是国内一个“纸事大年”：浙江美术馆的“纸上谈缤”中国纸文化当代艺术大展；上海奉贤区博物馆的 2019“纸尚视界”上海国际纸艺术双年展。前者几乎囊括了国内近些年活跃于纸材料造型应用领域的艺术家先驱及新秀，还有不少很具代表性的国际艺术家的优秀作品登场。而后者更偏重国际性视野的纸材料艺术应用，展览汇集了 32 个国家和地区的纸艺术家的精彩作品，为国内纸艺术领域填补了一项认知空白。

这两个展基本勾画出了国内乃至国际的纸艺术业态的整体样貌。形式语言涵括从纸后应用（以一张已经成型的平面纸张作为造型出发点）如折纸、剪纸、衍纸、贴纸等工艺手段而生发出的各种新型技术应用及观念传达，到国内至今仍属小众的纸前造型（即纸纤维艺术，在纸还未成“纸”前，从造纸工艺流程中的材料及工序中寻找造型及观念表达可能性）作品都有所呈现。虽然之前也有陆陆续续的一些关于纸艺术的小型展览，但这两个展，无可厚非地是成就 2019年为中国当代纸艺术元年的重大事件。

目前中国的当代纸艺术在市场层面仍处在起步阶段，但国内的纸艺术创作所呈现出的“当代性”——创作材料的话语权、创作空间的流动性和交互性以及纸艺术创作对当代社会的反映力，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当代纸艺术的希望。

天空之城

黑余

作品材质：构树皮（造纸纤维）

尺寸：240cm*60*50cm

映

吴青峰

作品材质：手工纸硅胶

尺寸:210×210×15cm

农民企业家农耕情结深厚 20年收藏数万件农具

秧盆用在丘区，一般是在栽锅巴秧的时候使用；木质荞面机有千余年历史，用来制作纯天然的荞麦面条，凝聚了先人智慧的结晶；马灯是一种可以手提、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的时候挂在马身上，因此而得名……一走进成都天府新区华阳街道的长江街，周围的商铺顶

欧迅：中国当代纸艺术正处于上升期

欧迅，2019 上海国际纸艺术双年展策展人、IAPMA 世界纸艺家联合会成 员、法国PROCEDES CHENEL 中国 首席代表、Paper+ Studio 纸绎坊 的创始人。

2019 上海国际纸艺术双年展现场

《收藏·拍卖》：纸艺术的各种形式如今已成为很多艺术家推崇的创作手段。与国外相比，目前国内的当代纸艺术发展现状是如何的？

欧迅：在现代人眼中，对于纸艺术有一个传统的误区，那就是提起纸艺术，大家能想到的都是传统的剪纸、折纸等。其实当代纸艺术是个很大的范畴，包含两方面 ：一是泛指现今一切以纸为材料、以手工制作为特征的艺术作品或手工艺品 ；二是指作为当代艺术的一种，由于艺术家们发现了纸材料本身魅力，是表达观念思想的好媒材，进而用纸这种纤维材质作为主要表现形式创作出的艺术作品。在当代艺术中，纸艺术是个新兴门类，呈现形态多样且丰富。近些年，当代纸艺术在世界各国可说是发展迅速，纸艺术家的基数也越来越大，尤其是发达的国家，如德国、瑞士、美国。国内的当代纸艺术也处于上升阶段，2019年的两个有影响力的纸艺术大展（“ 纸上谈缤”中国纸文化当代艺术大展、“ 纸尚视界”上海国际纸艺术双年展）， 为中国当代纸艺术在国际上争得一席之地。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已从平面走向了立体、多元的呈现，而西方艺术家更多的还是对纸材料本身的探讨。这让我们感受到中国的纸艺术正在由传统向当代转变。

《收藏·拍卖》：与其他材料的当代艺术作品相比，纸艺术在审美价值、艺术价值等方面有何优势？

欧迅：艺术的观念、精神是艺术作品价值的核心所在，媒材只是很小的部分。普罗大众都司空见惯的纸，其实是一种很好“玩”的材料，本身质感轻薄，可塑性很强，可以无限地延伸，甚至跳脱出二维平面，进阶为三维立体的雕塑艺术。再普通不过的纸，融入当代艺术观念后，又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当代纸艺术作品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纸张固有的肌理将视觉艺术延伸为触觉艺术，极具含蓄之美。

《收藏·拍卖》：当代纸艺术的主要表现形式是什么？

欧迅：随着艺术形式的不断变化，国内当代纸质艺术也呈现出了更多的形式，比如立体纸雕、折 纸、衍纸、纸艺装置，印度艺术家安肯·密特拉（Ankon Mitra）的纸艺装置作品《宇宙的景象和声音》， 便是体量最大的折纸艺术。纸作为非常规艺术材料，通过折叠、褶皱、揉搓等方式将部分变为整体，二维变成三维，并进行组合装配，赋予纸艺术当代装置艺术的立体概念与体验内涵。此外，手造纸也是纸纤维艺术最重要的一个表现，国外在这一领域的艺术家也是最多的。多种多样的纸质艺术形式，通过互联网等多种传播突进被人们了解和接受后，人们不仅惊诧于这种新颖的艺术形式，也在不断挖掘纸质艺术在空间表达的可能性。

宋军生作品

《收藏·拍卖》：当代纸艺术在市场表现如何？藏家群体是否已经形成？

欧迅：在国外，纸艺术已渐渐自立门户。但在国内，它的运用目前仍然是比较冷门的艺术门类，艺术类的奖项都还没有专门为它设置，于是它不得不成为小众艺术，只能一点点地通过小众群体走入大家的视线。但从近几年的市场来看，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Art Central 等大型展会都出现了纸艺术家的身影，北京前波画廊也代理了几个纸艺术家，虽然体量占比还很小，但纸艺术实实在在地存在艺术市场当中，藏家群体虽然没有形成明显的趋势，但也在慢慢汇集。如 果把艺术品比作奢侈品的话，那纸艺术是“Coach”， 属于轻奢。但如今市场上大多数藏家依然喜欢“LV”，对于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他们，要改变喜好，接受一个新“品牌”可能还需要一个过程

《收藏·拍卖》：目前国内成熟的纸艺术家有哪些？

欧迅 ：自 85 新潮后，也有许多国内艺术家把纸艺术赋予了当代新语言，比如艺术家李红军运用纸质材料创作大型装置，将纸质进行剪裁，构成立体空间，再与灯光相结合，呈现出大气磅礴的艺术装置 ；艺术家方圆把纸质材料进行再创造，将纸变成纸浆，再将纸浆与雕塑相结合，呈现出不同与以往的纸艺术作品；艺术家胡又笨将纸质材料与水墨相结合，大胆的尝试材料的混合，呈现出与众不同的“山水画”……他们逐渐形成一个纸艺术家群体，黑余、邱雨玟、李枪、胡声平、宋军生、王笑今、王伟、伍伟等都是国内知名的纸艺艺术家。

《收藏·拍卖》：在你看来，当代纸艺术是一项值得投资收藏的艺术门类吗？

欧迅：纸，是一种有温度的创作媒介，纸艺术作品的肌理感觉既有触觉质感，又有视觉触感。如今，现代人生活在大都市钢铁森林当中，而诱发出一种怀旧情怀，使得人们对于传统文化、对于纸有一种别样的情感。从这层面看，当代纸艺术是一门小清新收藏。其次，中国本土当代性观念表达并不落伍，艺术家也越来越关注并运用各种纸材本身的质感、肌理和各异的特性，并进行纸质与不同材质之间的实验与融合，纸创作的艺术性渐渐也由关注创作的形式和技法转移到重视创作的艺术目的、意图和观念。逐步与国际接轨交流后，有望成为当代艺术创作独具一格的领域。虽然中国当代纸艺术正处于上升期，但要推动纸艺术进一步发展，仍需各方不断努力。比如要成立专门的学术研究机构，开展学术研讨活动，建立研究 课题（像 IAMPA 世界手造纸及纸艺家联合会这样专业的纸艺术协会，集结热爱纸艺术的艺术家进行创作、交流、研究）；定期举办纸艺术展，拉近大众与纸艺术的距离，让纸艺术以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进入大众 的视野与文化生活中。

Gold, Blood and Memories

德国，海伦·特斯卡切尔

作品材质：书籍切割、变形、粘接

尺寸：两部分各40×40×6厘米

原文刊载于《收藏/拍卖》杂志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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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编辑 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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